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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点化珍奴之人正是老祖宗,所以音妙呆立在一旁,看着老祖宗将珍奴的真身一推而倒,话说音妙娘子怎么辨认出了师祖当年的恩人就是老祖宗呢?
因为那一句“地雷震动山头雨,待洗濯黄芽出土!”,这并不是一句简单的接头暗语,而是字字都是灌注着老祖宗的修炼气场,音妙日日操琴等待,等的是师祖世代的留言,传到她这一代,都过去了几百个春秋,当年珍奴圣人留给自己的徒弟一句嘱托,“待到恩人再造访,好酒好菜不相忘!”,看来几百年前,子桑太上皇还是那么嗜酒如命。
浮生的左脚灼热难耐,不大一会儿便肿了起来,老祖宗在一旁邪魅地笑着,举起酒杯来,音妙放开手中的锦绳,冲着那空荡荡的神龛拜了三拜,与老祖宗又对饮了起来。
因为脚痛,浮生趴在床上浑浑噩噩得睡去了。
第二日,他被老祖宗唤醒,左脚的肿痛已经消去了不少,至少可以把那一只脚塞进鞋袜里去了,一瘸一拐得离开了珍奴雅阁。
老祖宗喝得尽兴,心情也大好,带着浮生穿街走巷,来到了城外的送君亭。
浮生打量了一番老祖宗,老祖宗换了一套行头,带着一个斗笠,斗笠上挂着一面黑纱,旁人便看不见了他的模样,清晨的雾霭渐渐褪去,浮生感觉到一丝寒意,看着这送君亭外荒草连天,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响,看来父亲早就命人在此守候了。
老祖宗这是要唱哪一出?
辰时已到,老祖宗翘着腿坐在亭子里,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,半醉半痴得还在吟诗,“人命急如线,上下往来速如箭。认得是元神,子后午前须至炼。”
浮生依在老祖宗身边,低声问道,“老祖宗,父亲的人都来了,您这是要把生儿交还回去了么?”
老祖宗府低下头,轻声回了句,“给你看场好戏!”
霎时间,从草丛里窜出来几百个精兵来,一声悠长的呼啸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寂寥。浮生一听便认出了那带头的人正是韩叔。
他的那些手持大刀的精兵们把这送君亭围了个水泄不通,估计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。
韩单身旁一个威严肃穆之人,浮生落定眸光之后,兴奋地喊了句,“父亲!”
东海王见自己儿子虽被黑衣人束缚着,但并没有受什么伤,他那满脸的担忧便落了一大半,凌厉得嚷了句,“快放还我儿!”
老祖宗没有言语,依旧是在喝着葫芦里的酒,耳不闻目不视。
精兵们个个屏声敛气,虎视眈眈得盯着亭中的黑衣人,刀网森森,却是阻截一个早已入了土之人,浮生很想笑,老祖宗应是在扮演朱雀,早些时候王府中只有忠达和海棠见过来客是位蛮横的女子,可是现在老祖宗穿了一身黑衣,又没有发出声音来,父亲和韩丹定是一时没有分辨出来。
不过父亲的这批人马非常精良,人人都穿着铠甲,手持着大刀,若是这种阵势,一般的矛头小贼早就缴械投降了,可是他们面前的这个不是普通之人。
老祖宗依旧没有说话,这样的回复似乎是惹恼了父亲,东海王又是一声长啸,莫想到韩叔第一个就扑将了过来。
韩单-骠骑尉缭善用刀,传言那韩家刀法耍得是虎虎生威。
这些年韩叔陪伴着父亲,领了无数道皇命,杀了无数霍乱的边境异族暴徒,建立了无数个功勋。
人人都说,韩尉缭是父亲的左膀。
只是今日,这般鲁莽就冲了上来,父亲难道不要顾及一下浮生的安危么?浮生有些疑惑,对这场好戏来了兴致。
只见韩叔听了父亲的长啸声,像是弦上箭一般,急速抽出腰间的长刀,厉声道“大王子弯腰!”浮生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。
那刀锋直奔着老祖宗头上的斗笠击杀了过来,老祖宗迎着这银光刺眼的刀锋,看不见是否皱了眉心,又或者还是那一副邪魅地表情,他手持着酒葫芦,信手一推,那酒葫芦不偏不倚得撞击在了刀锋上。
“噼啪”一声响,琼浆洒落在长刀上。
这时候浮生能感觉到老祖宗心中的痛惜,“可惜了好酒!”只是韩叔这第一招“直捣龙潭”竟然被一个酒葫芦挡住了,不觉怒叫如雷,又见这敌手依旧面不正视于他,韩叔更加觉得吃了不小的羞辱。
韩叔双腿落地,摆出龙盘虎踞之势,刀背朝天,刀锋对下,一道从天剁下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一旁的老树从中劈开,一半砸到了送君亭中,浮生连滚带爬得到了树桩后面躲藏,“韩叔这刀法真是刀力浑厚,一刀竟可劈开古树!”浮生砸吧称赞道。
见大王子躲避了起来,这下韩叔更加自如了,他晃动着滚圆的腰身,挥舞着长刀,来了个“披荆斩棘”,老祖宗眼瞅着这冲杀过来的刀光,纵身跃起,蜻蜓点水,双脚踏抵韩叔的腰背,用力一踩,韩叔又扑了个空,老祖宗落身进了刀网森森的包围之中。
百十把长刀抵在老祖宗的脖子上,冷风吹来,斗笠上的黑纱轻拂着,面纱后的脸隐隐若现,父亲这时从士兵后面踱步出来,浮生见老祖宗竟然这般就被制服住了,生怕是出了什么变故,赶紧从树桩后面跑出来,挡到黑衣人面前来。
“生儿,你这是?”父亲厉声呵斥道。
“父亲,父亲,这是一场误会?”浮生想要制止这场闹剧,不料父亲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一声撼天的大笑声打断了浮生的言语。
只见东海王脸上挂着一丝邪笑,幽幽说道,“外族人想要侵我八方国之疆土,想要损我八方国人民的利益,我东海王定不会饶恕于他,那个麟角王早就战死沙场,你们的凤毛王可以死在自己的金屋锦塌上已是对你们的仁慈!”
浮生见父亲的脸有些狰狞,有些陌生了起来。
东海王继续说道,“不错,那剩下的一枚解药是在本王这里!”,说着,从袖管中掏出一粒药丸来,浮生定睛一看,那一枚正是他用黑心炼制的解药,“这一粒,本王压根就没有想要给你们,幸好本王早就有所准备,不然就真的被你们全偷了去!哈哈!”
父亲把那一粒药丸抛向空中,从一旁的兵士手中夺过长刀,呼呼乱舞一番,把那药丸竟然披成了七八瓣,一瓣瓣药丸落在土地上,父亲又送上去几脚,直到踩得那些药末面目全非,与泥土混为一谈后,父亲才定下了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