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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下,庭院内,墨九握着明阳剑的手都是抖的,神色突然飞扬起来,俊秀的脸满脸喜色,他咧着嘴笑的像个孩子,激动的不得了。
压在胸口多日的闷气一下子全没了,他猛然回头看着楼上灭了灯的房间,暗暗稳下情绪,可嘴角的笑意始终压不下去,他耍了个剑花,收剑回鞘,楼梯也不走了,直接跃身而起上了二楼客房,在钟子琦的门外站了一会儿,回身进了隔壁的房间,不一会儿蜡烛熄灭,街上更夫打起了一更天的锣声: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。”
今夜,钟子琦抱着熊宝呼呼大睡,有一种豁出去的豁达感,没心事睡得贼香,隔壁墨九彻夜难眠,一会盯着床顶笑,一会又微微皱眉,若是让那帮武林同道看到,定认不出这是江湖盛传高冷难攀的墨九少侠。
少男心初次情窦初开,又被喜欢的女子大胆告白,墨九能睡着才怪,睡不着的墨九翻身坐起,穿着里衣盘腿坐在床上,开始练习今日刚学的口诀心法,不一会儿就沉浸在了武学的海洋中,不可自拔。
第二日清晨,钟子琦舒服的伸了个懒腰,抬眼就看到两只熊爪子在脑瓜顶上,一惊坐了起来,完了,她昨晚上忘记变回熊身睡觉了,啊啊啊12个时辰过了,她自动变回去了,今天说好的去义庄,这可怎,么,办?
衙门义庄外,林源皱眉看着墨九身边还有怀里的一大一小两头熊,皱眉奇道:“兄弟办案,这还带着头熊?昨日的那位女侠呢,怎么没来?”
“师姐有事,我一人来即可,昨日那些死者呢?”
林源推开门,带人走了进去:“都在里面了。”
钟子琦跟着众人走进去,扑面而来一股尸臭味道和难闻的药味,义庄没有棺材,仅在地上铺了草席,尸体放在上面,脸上盖着白布,义庄不大,这里的尸体也不会放太长的时间,毕竟天气越来越热,检查过尸体的死因后就会让家属拿回去,没有人认领的尸体直接拉倒衙门画出来的地方随地埋了。
屋子里的味道很是不好,药味很大,想来应该是防腐一类的药物,屋子里有个男人背对着他们,听到开门声,一回头,钟子琦差点没叫出来。
郭老师?
这个男人国字脸,身材不高,眼角笑纹明显,上嘴唇微微高于下嘴唇,有种噘嘴的感觉,这张脸钟子琦这辈子都不会忘,这是大学时候体罚过她,也陪她一起熬夜查资料写棕熊繁衍论文的系主任郭老师。
钟子琦脚步迟疑,听着林源介绍那个男人给墨九认识:“这是我们衙门御用的老仵作了,干了二十年,经验老道的很,你叫他郭叔就行,哎郭叔,昨儿小六送过来的那几个凶杀案的尸体呢,带我们看看去。”
郭叔往里面走:“都放里面了,你们几个脚下小心着点,别踩着人,今儿个也不是糟了什么灾,人死的比往年都多,义庄就快放不下了,哎,天灾人祸哟,我说林子啊,你跟县太爷说说,能不能把咱们这义庄弄大点,我个老头子在这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了,怎么查死因。”
“是是是,我肯定跟老爷汇报,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,莫名其妙死的人还不少,也没人来认领,再过段时间若还查不出来,估计就当悬案办了直接拉出去埋了,到时候这地方又空了,你不就有下脚的地儿了?”林源小心的走着小道,两边摆满了尸体,心里也反了低估,这段日子确实死人太多了,还查不出死因,也都是生面孔,前段时间已经拉出去一波了,这刚几天啊,就又满了。
“你小子就跟我贫吧,到了,就靠里面那六个。”郭叔一指里面,众人一个个走过去,那里面稍微空旷点,尸体也外面那么多,越往里面越是新来的,这样放久的尸体拉出去也方便。
钟子琦跟在身后,脚步放慢,一直观察着郭叔。
他不是郭老师,不管声音长相还是身材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,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。
郭老师虽然是个兽医,却是个颇为儒雅的人,说话慢慢吞吞,论临床更喜欢研究资料和文献,而眼前这个跟郭老师长得一样的中年人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之前的谷流云,如今的郭叔,为什么会有根她那个世界一模一样的人存在?
就算有相像,也不可能相像到如此地步啊。
墨九回头,见钟子琦落在后面,一下子想到师姐之前刚杀人时候的状态,面色一变,立刻回身走到她身边,担忧叫道:“师,面团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