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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内殿中的宫女尸身,拖出行宫掩埋处理,冉嬷嬷又唤了几名宫女,上前为太皇太后整理她凌乱不堪的仪容。
一阵忙活过后,方搀扶住仍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太皇太后,上了返回京中皇宫的凤辇。
临近申时,夜净离护卫着太皇太后的凤驾,终于穿过了景阳门。
一入禁苑,夜净离立马传话给御前的人,命其速速把太皇太后的离奇异样,告知于黎皇。
这个时辰,黎皇早就宿在了杨妃的寝宫,但事关太皇太后安危,候在殿外守夜的许奉山,也不敢自作主张,压下事情不去禀告。
黎皇身倦体乏之际,忽闻寿安宫出事了,他顿时惊愕的从榻上坐了起来,“什么?你再给朕说一遍,太皇太后她怎么了?”
许奉山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,回道:“启禀陛下,太皇太后突发疯癫怪症,大司马大人觉得事态严重,便护送着太皇太后回了寿安宫,眼下寿安宫那边送了信过来,说太皇太后刚一醒过来,就又开始疯闹了起来,陛下您还是尽快过去瞧一眼吧。”
黎皇来不及更衣,披了件裘皮披风,便急匆匆的赶往寿安宫,杨妃由于放心不下,也赶紧裹了保暖的外袍,快步追了上去。
寿安宫
回到寿安宫没多久,太皇太后就有了转醒的迹象,冉嬷嬷以为她醒来会口渴,还贴心的吩咐宫女,端来一杯晾至温热的茶,喂到太皇太后的嘴边。
谁知,太皇太后猛然情绪暴怒,一把打翻了茶杯,死死捂住自己的心口,不停的在榻上翻滚哀嚎。
黎皇和杨妃赶到时,正好目睹了这一幕。
“皇祖母...她怎么会变成这样...”黎皇难以置信的望着太皇太后,实在不敢把里面那个歇斯底里,窘态百出的女人,与昔日举止高贵端庄的太皇太后联系到一起。
太皇太后意识混沌之余,似乎听出了黎皇的声音,她忍受着身体的具体,抓着睡榻前撑挂纱幔的帐杆,颤颤巍巍的支立起身,步履艰难的走了几步。
“皇帝...救救哀家...”太皇太后话还未说完,心口的痛意便朝着周身袭去,无法承受如此折磨的太皇太后,整个人一下子又栽到了地上,四肢也开始不停的抽搐着。
站在中殿的夜净离,见太皇太后再度发病,登时足下生风,扯下了梁柱旁悬挂的装饰绸布,手脚迅速的将其撕开,束住了太皇太后身体的同时,用力一甩,将太皇太后准确无误的推上了榻。
“爱卿,你给朕说说,究竟是怎么回事?太皇太后她为什么会成了这般?”黎皇扭头问着夜净离,至今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。
夜净离收回紧盯着太皇太后动态的目光,躬身回道:“陛下,据臣判断,太皇太后多半是被人下了蛊毒,蛊毒内的蛊虫为了生存,会以宿主为食,蚕食其身体内的精血脏器,想必太皇太后的情况,正是在受蛊虫蚕食无疑。”
为证明自己的猜测,夜净离朝那张被太皇太后,不停晃动撞击的床榻,走进几步,拔下头上的一根竹叶银簪,用尖锐的部分,刺破太皇太后的手指,取了几滴血液。
“大司马这是作何?”杨妃费解的疑惑道。
夜净离没有马上解答杨妃的疑问,而是自随身携带的一支湘妃竹管里,倒出了些许半蜜褐色液体,与竹叶银簪上的血液相融。
很快,那几滴异常猩红的血液,在碰到蜜褐色液体的霎那,宛如在灼热的高温之下,锻造成型的铁器,以冷水淬炼时所发出的声响。
“呲...”转眼间,竹叶银簪上,仅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污。
“陛下,娘娘,看来臣想的没错,太皇太后的确是中了一种阴狠至极的蛊毒,方才臣往银簪上倒下的东西,乃是掺入了朱砂、金蟾蟾衣的无根之水。天造万物,皆有相生相克的宿命,此水为至阳之水,容不得丁点儿阴寒之物,而蛊毒的炼制,通常需要用到诸多至阴至寒的毒物,一旦至阳至阴两者相遇,自然会是相互残杀的局面。”
太皇太后脸上的痛苦深情,令黎皇感到几丝于心不忍,“卿可有何除去古蛊毒的办法?虽说朕和太皇太后,一向是很亲近,但太皇太后终归是还是朕的祖母,朕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备受折磨。”
因着事发突然,且太皇太后中的又是不寻常的毒,在尚不清楚蛊毒出自何处前,想要彻底除掉它,又不会伤及太皇太后凤体,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。
“臣才疏学浅,此时还不敢冒然的替太皇太后解毒,请皇上赎罪。”夜净离一撩衣衫下摆,俯身向黎皇跪拜请罪。
黎皇无奈的叹了口气,抬手抚夜净离起身,“此事怪不得爱卿,只不过,朕想不明白,太皇太后久居深宫多年,年事已高,早已不和外界有所牵连,何人还会狠心至此,对她下以毒手?”
夜净离一摇头,表示自己也无从知晓,深宫禁苑的秘事辛闻,夜净离身为外男不知,但杨妃掌管六宫事宜,虽不会越过尊卑,干预寿安宫的事,却也对寿安宫的动向,有着一定的关注。
杨妃犹豫了一瞬,还是决定把前阵子的那件事告知黎皇,“陛下可有所耳闻,寒山寺住着的那位,前不久忽然没了,寺里的主持师太,呈书给臣妾,说是谭氏梦到了先皇,因醒来后对先皇思念过甚,便自行了断,追随先皇而去了。可是,臣妾派人调查过出宫记录上的宫人名单,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掌事太监,那日偏巧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,出宫去办差。陛下不妨试想一下,如果谭氏的死,真跟太皇太后有关那谁会是最有可能,对太皇太后生有报复之心?”
“爱妃是说...”黎皇粗眉一拧,显然清楚了杨妃的意思。
杨妃点头又道:“没错,臣妾说的正是铭王,按血脉远近而论,铭王的生母谭氏,是太皇太后母家的嫡亲侄女,太皇太后理应待铭王比您更亲近才对。但这些年来,无论铭王怎样挖空心思的讨好,太皇太后都对他避而远之,不予理会,甚至比起待陛下的态度,还要冷淡。假如臣妾是他,在得知自己的母亲,被这位并不疼爱自己的皇祖母所杀后,怕是也不会再顾念着什么礼孝伦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