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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绵青山如盘卧的巨龙,一眼望不到边际。
形似磨盘的小村庄坐落于龙腰之下,恢弘的烈日照射下,村民们忙碌着晾晒自家的谷子。
唯一悠闲的便是村里的孩童,他们三五成群盘坐在柳树荫下,听着树下少年讲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。
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,突然布满了乌云,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而来,村民们都在惊恐之中忙碌着收回自家的谷子。
“二狗,快给我滚过来收谷子!”
暴怒声打破了孩童们的欢乐时光,他们看着那拿着竹条走过来的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悍妇,纷纷惊呼道:“二狗,你那悍妇大嫂来了,赶紧跑啊!”
孩童们的话激怒了悍妇,她操起手中的竹条,对着赵二狗的屁股抽了下去。
“哎哟……”赵二狗狼狈的从柳树下乐器,怒目注视着眼前的悍妇。
“滚下来收谷子!一天不做事,就跟一群小屁孩儿一起混,整天妖言惑众,你是越活越有长进了!”悍妇越说越激动,手中的竹条又在赵二狗的屁股上抽了两下。
赵二狗愤怒抓着竹条,怒道:“我没吃你家一颗米,没喝你家一碗水,没承你家一丁点的恩惠,你还处处拿我当奴隶使唤,我凭什么帮你?”
“你这小白眼狼,你父母去世得早,若不是我和你大哥含辛茹苦把你养大,你早就饿死了,现在让你干点活,你就狼心狗肺说这话,你还是个人吗?”熊氏双手叉腰,口中的唾沫星子溅了赵二狗一脸。
他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口水,从熊氏的面前走过。
“杀千刀的,你要做什么?就快下雨了,雨淋了谷子,会烂的!”熊氏把赵二狗拦了下来,不许她离开。
赵二狗平静看着熊氏,道:“谷子是你家的,不是我的,当初爹娘死的早,你们侵占了我的良田,拿走了我的耕牛,不让我入私塾,还不给我饭吃,若不是乡邻可怜我,我早就死了,现在说我狼心狗肺?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,人在做,天在看!”
他越过熊氏,熊氏手中的竹条还想要抽打他,但豆大的雨点快速落下,他顾不得赵二狗,慌忙去收自家的谷子。
雨滴打在人的脸上,传来阵阵疼痛,赵二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,来到这个世界十四年,他从没有感觉到片刻的温馨,即使这一世父母在世的时候对他万般好,他也未曾融入过这个世界。
雨越下越大,他淋着雨来到猪圈,牵着那头有五六百斤的黑色公猪走向村口。
忙碌着的熊氏看到赵二狗牵着公猪离开了,大声喝骂道:“杀千刀的,下这么大的雨,你要把猪牵到哪里去?”
“配种去!”
熊氏还在谩骂,赵二狗干脆捂着耳朵,牵着他的猪走了。
这头黑色的公猪陪伴了他十四年,听他那去世的爹说,这头公猪是自己跑到他们家来的,这公猪独处猪圈之中,没有骟掉,被当作了一头配种的猪。
但是这头公猪对发情的母猪从来不感兴趣,每当被拿去配种的时候,总会一溜烟溜掉,过几天又会自己跑回家里。
他十岁的时候爹娘双双去世,他就靠牵着这头公猪在乡邻走动,村民见他可怜,常常会施舍一些食物给他,加上他和邻里林外的小孩儿都玩得来,靠着一张嘴,忽悠小孩儿明里暗里给他送一些食物,让他健健康康成长到了十四岁。
村口的小河中,一条条尺长的鱼儿从河面高高跃起,暴雨来临时,那闷热的气温让它们也受不了,它们跃出水面换气,倒有一番别致的风景。
“困于山间十四年,外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?”
透过朦胧的雨水,他目光方向了远方,虽未曾融入这个世界,却也知道自己此生是无法再回到那高楼林立的城市了。
“光怪陆离,妖魔横行!”
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了赵二狗的耳中,他环顾四周,除了他身边的黑猪之外,并没有什么人。
“幻觉。”他摇了摇头,牵着黑猪越过石桥,准备远行几日。
黑猪走过石桥,就不再走了,赵二狗那瘦弱的身子根本就拉不动它。
“老黑,走啊,淋着暴雨咱们去散散心啊,这种天气,最能洗涤内心之中的烦闷,你活了十四年,心中也肯定装下了很多烦恼吧?走吧,咱们离开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,去闯荡江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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