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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将弯刀拦住,笑道:“小家伙,没想到你竟如此信任我,有眼光,有见识。”幼春听这声十分熟悉,不由地脱口叫道:“大人!”转头一看,却见竟是个侍卫打扮之人,头上戴着侍卫冠,听幼春叫,便抬头来,冲她一笑。
面前竟是张陌生的脸,幼春怔了怔,正觉心凉,却见他那双熟悉的眼睛轻轻地冲她一眨,幼春看了这个,一颗惊提起来的心才又缓缓放下,笑了笑,欢喜之下,便靠在江远胸口,说道:“大人来了,无事了。”
江远看看幼春,又看挡在身前之人,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一年之前他领命潜伏在知州府内,从低阶武官做到副统领之职,辛辛苦苦便等有朝一日海帅亲临,委以重任。未曾想到,首度接到任务,便是相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娃。
江远只在到涂州之前见过阿秀一次,此番再见,阿秀又是易容,一时竟未曾认出,听幼春如此说,才惊说道:“真是大人?”
幼春说道:“嗯!”江远说道:“可是……”
正在此时,先前退后的那侍卫统领上前来,叫道:“你是何人!”此刻阿秀已同那黑衣男子斗在一块,竟逼得他连连后退,招架不住。
几个侍卫见状,纷纷拔刀过来相助那黑衣男子,江远着急,说道:“我去相助大人。”幼春说道:“且慢,先放我下来,不然不方便。”江远看看她,见左右无人,便也将她放下,叮嘱道:“休要乱走。”幼春点头,说道:“你速去罢。”
江远上前相助阿秀,两个背对背抵着,江远说道:“真是大人么?”阿秀背对着他,笑着说道:“小江,让你受苦了。”江远听得这个声,顿时心旌神摇,说道:“大人!能再见大人,江远死而无憾!”
此刻,齐楚夫人已掠了回来,见状,便说道:“我道是谁,竟是公子亲临了,怪道这么大动静。”手上一动,身边顿时便多了五六个同样黑衣蒙面之人,严阵以待。
阿秀看看这架势,说道:“夫人这是怎地了,难道是因上次被我所拒,恼羞成怒了么?”齐楚夫人便笑道:“哪里,只因好不容易劳动公子大驾前来,自要想法儿多留公子两日才好。”
阿秀说道:“原来夫人如此好客,倒叫我感激莫名。”
齐楚夫人说道:“那也要看对方是谁,若是公子,自然是要拼万分诚意相请的。”
阿秀笑道:“若说是尽地主之谊,倒是我该留请夫人才是,怎地竟倒转过来?不好不好。”
两人对面站着,心中各自不敢怠慢,偏一个看来如闲庭信步般洒然,一个笑吟吟如见好人般柔情。
齐楚夫人打量阿秀,便说道:“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敢以身赴险,奴家倒是佩服公子胆气……只不过,不知公子此来为何?还藏头露尾的,叫人费解。”说着,便扫了幼春一眼。
阿秀自然看到,便说道:“夫人还不是一样?我只道夫人是涂州城内名花,却不料竟还是女中豪杰,失敬失敬。”
齐楚夫人掩口笑笑,媚眼瞟着阿秀,说道:“名花也好,豪杰也罢……还不都是一人?公子既来之,则不如安之,好生留下来,大家把盏畅谈一番如何?”
阿秀说道:“这话正是我要同夫人说的。”
齐楚夫人面色一变,旋即笑道:“好个猖狂的人,你看看你的周围,你虽然能耐,却也不能以一当百罢?今日就叫你来得去不得!”
阿秀面不改色看她,笑的很是肆无忌惮,说道:“夫人总是会说出我的心声,我同夫人真是心有灵犀呢。”
齐楚夫人挑了挑眉,说道:“你这话何意?”
阿秀说道:“来得去不得……夫人方才说了,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,夫人既然来了,不如就多在此多留些时日。”
齐楚夫人皱眉说道:“好大的口气,难道你是有备而来?”便跟旁边那黑衣男子交换了个眼神。
阿秀笑的泰然,只说道:“方才我那小家伙说夫人赢不得我,无论如何,我自不能让他失望的。”
幼春站在墙边,正有些紧张,忽然听阿秀说“我那小家伙”,不由笑了笑,此刻阿秀正也瞟她一眼,见她小脸雪白靠在墙边,心头一动,便想速战速决。
齐楚夫人同阿秀却正是一般心思,她早探知阿秀真正身份,却做梦也想不到阿秀竟会亲临。如今见阿秀现身,大喜之下,就仿佛见了珍宝入怀一般,便想死死捉住便好,只要将阿秀捉拿住,不说是整个涂州,便是整个东南沿海,便都是他们之地了,齐楚夫人怎能不为所动?
她虽听闻阿秀能耐,战略之上自有一套,但却不知他身手究竟如何,然而肉到嘴边,一定要咬住吞下才是,当下一挥手,旁边那几个黑衣人闪身而上,便将阿秀围在中央。
阿秀扫了一眼周遭,徐徐说道:“小江,留神!”江远点头,说道:“大人留神。”
说话间,黑衣人一声怪叫,便冲阿秀扑过来,先是一个,而后两人齐上,周遭的便围着掠阵,虎视眈眈如群狼一般,幼春略觉紧张,目不转睛望着现场,见阿秀身影几乎被黑衣人挡在中央,只能在腾挪之际,才能见他身影闪出。
幼春站了片刻,又是紧张又觉得难过,就觉得胸口气闷,伸手把住旁边窗棂,站着不敢动,却又不敢移开目光,只盯着现场,片刻,听得场中惨叫一声,两个黑衣人双双跌了出去,幼春定睛一看,见他们胸口各自便沁出血来,幼春虽为阿秀高兴,但因天生心善,却仍见不得这杀戮场面,便将头转了开去。
耳畔听得惨叫之声连连响起,幼春又担心又怕,只敢偶尔扫一眼场中看情形如何,却见围着阿秀的黑衣之人越见少了,地上的尸体却多了几句。幼春看这杀戮场面,嗅的血腥气,脑中昏昏地,有些站不住脚,便缓缓蹲在地上,伸手捂住脸。
那边齐楚夫人便在旁边观战,见属下一一被重创倒地,心中暗惊,她曾派人千方百计查探海帅武功如何,但别说是这些,就算是要见海帅真容,都是极难的,她也是听九华州的细作传来消息,说是海帅去了妙州,大概要对涂州动手,而涂州城先来一个司空点检,后来却又来个翩翩公子似的幕僚,她便上了心,点检府内自有他们安排的细作在内,便有传出司空点检对那人甚为忌惮,那日齐楚夫人亲上门,见了阿秀,便知此人并非等闲。
一直到点检司府将万员外捉拿,安排在府内的细作又被阿秀识破,齐楚夫人才算确定了阿秀身份。
然而亲见阿秀身手如何,还是在今朝。齐楚夫人美艳面孔之上全是凛冽杀气,望着阿秀,樱唇一动,说道:“这纯阳功体练就的功夫,果然非寻常之辈可以比拟的……”说着,便皱眉沉思,又看旁边幼春一眼,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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