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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少辰站在码头之上望着挥汗如雨的漕帮帮众,冲着身旁的第五跃飞说道:“第五将军,你留一小队人马押赴林兴名等人进京,其余人马待得军粮搬运完毕以后也速速上船。我亲自护送你们去对岸。”
“好!大人,咱们就这么渡江?不会发生此前之事了?”
“我都安排好了,剩下的就靠漕帮兄弟了。他们精通水性,咱们大军在水下不是那帮贼人的对手,他们则不然。术业有专攻,打仗你们肯定没问题,要是论水下作战,还得是他们啊!”
第五跃飞点了点头,杜娘子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说道:“陆大人,军粮已经装的差不多了。大军也可以登船了,沿途护送的小船我已经让他们率先出发,随船而去的都是帮中水性最好的高手。”
陆少辰点头说道:“大姐头,此番全靠你了。”
“你放心,别的不敢说,要说在泯江之上论水性出众之人,咱们帮中这帮兄弟的水性那是个顶个的好,不输任何人!这帮人平日里喝多了酒都能打赌在泯江水势最急之处潜上几个来回,比谁潜的时间最长。为这事平日里我没少责骂他们,没想到现在到成了优势了。呵呵……”
陆少辰点头道:“还是不能大意,要多加小心。如果贼人果真如上次一样前来凿船,要让兄弟们下死手,来一个杀一个。”
“放心吧!都交待过了!此次帮中好手尽出,定保军粮无碍!”
“好,第五将军,命众将士登船。出发!”
第五跃飞率众登船,陆少辰与杜娘子一起上了其中一艘大船。
在陆少辰一声号令下,码头上所有船只开始向着江对岸行去。
约莫一个多时辰,船队行至江中心之时。陆少辰极目远眺,已经可以瞧见江对岸分散着许多人影,纷纷散开跳入泯江之中。
陆少辰冲着身旁的杜娘子说道:“大姐头,他们终归还是来了。咱们这里还是有奸细,咱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一清二楚。”
杜娘子闻言点了点头,而后挥了挥手,打了一个手势。
船上最高处瞭望之人挥了挥手中的旗帜,打出了旗语。
随行的船队开始变换着阵型,四下分散开来。
陆少辰疑问道:“大姐头,为什么让船只分散开来?”
杜娘子望着江面沉声说道:“贼寇既然不躲了,那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。咱们要在水下动手,自然是要将敌人分而化之的好。分开行驶是为了不让船只相互碰撞,也为了避免水下交战的兄弟被其它船只行驶过程中误伤。这是大姐我在这江上打出来的经验。”
“哦,那好!就听你指挥吧!”
船队又行了片刻,杜娘子再次挥了挥手,瞭望塔上哨卫再次打出旗语。
陆少辰只见前行的小船停止了划桨,所有壮汉全部脱下上身衣物扔在船上,光着膀子口衔钢锥,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冰凉的江水之中,每艘小船之上只留下一人控桨。
陆少辰站在船头四处观瞧,只见江面之上时不时冒出一股血水,而后开始陆续有人浮上江面,显然是身受重伤,奄奄一息。
陆少辰心中焦急,却也无能为力。只见杜娘子神色数变,陆少辰赶忙问道:“大姐头,你分的出哪些是咱们的人,哪些是贼寇吗?”
杜娘子点了点头,说道:“想不到这帮贼寇身手如此了得,皆不是寻常水手。江面之上飘着的有许多是咱们兄弟。”
陆少辰急道:“这么说还是咱们伤亡的人多?”
杜娘子不再答话,抽出身后板斧,冲着哨卫又挥了挥手,一阵旗语打出之后,杜娘子站在船板之上高声喝道:“各位兄弟。咱们这趟护送的是军粮,是出征在外将士们的口粮。
咱们漕帮自有帮规,承接货运之物不容有失,除非护送之人全部死绝。为了前线的将士,咱们可要拼命了。
陆大人这些时日为咱们漕帮做的事情够多了。兄弟们问问自己的良心,月钱是怎么发出来的?妻儿老小吃的是什么?今日该是咱们回报他的时候了。如今贼寇势大,众兄弟,随我杀敌。”
杜娘子说完,一挥手中板斧,转身跳进了江水之中。
陆少辰没想到杜娘子竟然亲自跳江杀敌去了,只听身后的昂刺大喝一声:“大姐头,你衣服还没脱呢!你等等我啊!”
昂刺抽出板斧跟着跳进了江水之中。
江川走过来冲着陆少辰说道:“你不能下去,你得在此坐镇。”
江川说完,拔出腰间一对短刃剑,一个翻身也跳进了江水之中。
陆少辰再一回头,只见身后船队之中跳进水中之人足有上千,一时间江面之上像下了饺子似的,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江水中。
陆少辰眼见这些人跳入江中就没有了身影,心中焦急万分,心知大姐头此次只怕是早有预料,提前就准备好了拿人命去填。
片刻之后,江中一具具尸体浮了上来,残肢断臂随处可见,江水早已染成了血红色。
陆少辰红了眼眶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等到所有船只到达对岸以后,第一时间吩咐暗月影卫运粮下船,并做好戒备。
自己飞速跑到江边等着漕帮众人上岸。
直到夜幕降临,才见到陆续有漕帮帮众上岸。上岸之人趴在岸边呕吐者有之,大口喘气者有之,更有甚者一动不动根本不知是死是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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