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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往今来,每一个能踏上宗师之路的人,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,资源、天分、机缘缺一不可。
宗师,那是江湖上已知的极限,他们已经超脱了前辈们留下功法的藩篱,走出了自己的道路,每一步都要靠自己来摸索前行,或与同道切磋交流,或在故纸堆中翻经阅典,参悟前人智慧。
每一位宗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,江湖上也只承认有宗师坐镇的门派,像今天灭掉的水龙帮,完全就上不了台面……”
一行人过江下船,由于天色已晚,加上孟昭力竭昏迷不醒,干脆找了个破庙歇息一晚。年久失修的庙宇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了,残垣断壁间布满了蛛网和灰尘,泥塑已经倒塌,只剩半颗斑驳的神像头颅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。
火堆旁,一群人就着热水吃着干粮,牛大春和一圈的孟家庄汉子看着侃侃而谈的邓春。
邓春走南闯北,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,“说起江湖上宗师众多的大势力,绕不开那几家:少林寺、纯阳宗、天策府、万花谷、浩气盟、恶人谷、凌雪阁、唐门、丐帮等等,其他的像七秀坊虽是烟花歌舞之地却无人敢惹,除了公孙姊妹,估计也有不少宗师坐镇。
南疆那边的五毒教,一教二老五圣使虽在中原名声不显,必然也是宗师级人物。说起来,你牛大春在武陵山来回横跳好几年,竟没惹上宗师级人物,到现在也没缺胳膊少腿,也是奇迹啊……”
牛大春不爽的看着这厮,听听,汝为人言否?宗师咋啦?宗师就可以不用回气吗?宗师可以不用吃饭拉屎吗?洒家八级奔跑,冠绝天下,打不过还跑不过?发起狠来完全可以拉着这群宗师饶赤道跑一圈!
“你这厮,不要岔开话题,尽说些有的没的,洒家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成为宗师!”牛大春没好气的开口。怎么感觉没有征兆的就进入新地图了?宗师多如狗,大宗师满街走吗?
邓春老神在在的斜了这莽夫一眼,慢条斯理的端起热茶喝了一口,满足得叹了口气,“现在的年轻人,真是没有耐性啊。”
见牛大春就要发作,这才放下茶碗,继续说道:“刚才说了这么多,其实吧,总结起来就一句话,要想踏入宗师之境,只能靠自己的天资和机遇。一样米养百样人,人与人是不同的,就拿那西湖藏剑山庄来说吧。”
“同样是修行江湖闻名的问水决,山居剑意,大庄主叶英修成心剑,二庄主叶晖修成石中剑,三庄主叶炜修成了无双剑,还有四五庄主就不一一例举了。你道为何?”
“那是为何?”一孟家庄汉子听得津津有味,出言捧哏。
邓春满意的看了他一眼,“盖因个人经历不同,或因仇恨、或因淡泊、或因情爱,突破后便走出了截然不同的宗师之路!就如一棵大树,开枝散叶难以计数,却没有两片叶子是相同的,成就宗师之路也是如此。”
邓春很自得能说出这般富含哲理的话,看来这几年在桃花山为当好大管家苦读的那几本典籍还是有用的,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,杜工部诚不欺我。
牛大春闻言低头苦思自己的宗师之路,自己这暴脾气,总是思想跟在拳头后,按照邓春的说法,踏上宗师之境的那些人,都要有个顿悟己身的过程,这玄学的东西可要如何顿悟呢?
等会儿?好像有哪里不对?
“你这厮!啰里吧嗦说了一堆,也没给洒家指出如何顿悟成就宗师的方法?”牛大春反应过来了。
“哦?是吗?”邓春上下打量了一番处于暴怒边缘的铁牛,神闲气定的开口:“你天生经脉闭塞,不通内气,成就什么宗师?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,这种体质能踏上宗师之境的人物。不过你这莽夫能把肉体锤炼到这般地步,一身外功技击能把这身体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,也算是惊世骇俗了。”
“什么?你怕不是在消遣洒家?”牛大春闻言,一时难以置信。
邓春认真的看着黑着脸的牛大春,思索片刻,语重心长道:“咱们是过命的交情,有些话本来是要陈大哥与你说的,现在既然说到这了,那就我来吧,大春,你是个天生侠义的豪杰,嫉恶如仇,看不过去的事,哪怕刀山火海也要管一管,我等兄弟只能自叹弗如,前几年你武功还没大成,惹得都是些猫猫狗狗,虽被追杀的四处奔波,却无性命之忧。”
“我们兄弟与大当家也关注合计过,估计这两年你的身体潜力将发挥到顶峰,经脉闭塞的你没有内气保养身体,维持五年巅峰都很难,浑身上下那数不清的暗伤就可能要了你的命。若按照你一贯的作风,极大可能会惹上宗师级人物,只能殒命当场。宗师之下第一人,就是你的巅峰。大春,做完江陵这一事,就随我们回桃花山吧。”
邓春语气沉重,另外三兄弟显然也知道这事,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牛大春,孟家庄的汉子也是听得心情沉重,他们从不知道那铁打的汉子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武学的末路。
牛大春看着眼前这群目光复杂,关切自己的汉子,心下叹道:这还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!洒家系统傍身,就没有瓶颈关隘这一说,自愈特性让身体从细胞层面自动修复,何来暗伤?自己的巅峰只能是更强的明天,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系统的极限。
邓春兄弟和陈一舟担心自己招惹麻烦枉送性命,却不知道这些麻烦才是自己越来越强的动力。不就是一个宗师之境吗?等洒家格斗和和硬气功等级上去了,站在那让他们打,能不能打动自己还是两说,真到那时,收拾他们还不是手拿把掐?
牛大春心头一松,放弃了因孟昭入宗师而升起的执念,看着眼前这群肝胆的汉子,心中暖流涌过,开怀大笑:“洒家的潜力可从未曾抵达过极限,忘了告诉你们,洒家有一个特点,可从不擅长倒下。回桃花山老死榻中,那可不是我的死法。”
牛大春起身走到倒塌的神像前,捡起落在香案上的神像头颅,似在仔细打量,实则搜肠刮肚。
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,当志通日月,若江海之深渊,虽雷霆万钧,岂敢折其志之高远?固当以天地为棋盘,生死为矢石,无惧无畏!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一阵手掌相击声传来。
“好豪气,好气魄,这才是我认识的牛大哥!”倚靠在墙边的孟昭坐起拍着鼓掌,看着豪气干云的大春微笑。
“你几时醒的?”牛大春有点虚,装逼碰到文化人,这种尴尬谁懂?
孟昭点点头,“在你们讨论各派宗师时就醒了。不过,邓大哥有句话却是说错了,史上还真有不少天生经脉闭塞成就的宗师,还是大宗师,单说一人,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威名:西楚霸王——项羽!”
“嘭!”的一声,半颗泥塑的神像头颅碎为齑粉,从牛大春紧握的手中散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