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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最起码，只要一息尚存，总能找到希望不是？
一入唐人的控制区域，那种尸骸遍地的惨状，要好上许多，巡逻骑兵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，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，显然，这里的秩序依然存在。
至于为何肯定那是唐人的巡骑？
盖因此时的牛大春，就站在一处不久前才经历过厮杀的战场上。
飞溅的鲜血，在凌乱的雪地上点缀出了朵朵红梅，二十几具无头的尸体，被剥得光洁溜溜，整齐的堆叠在一起，铸成了一座醒目的京观。
牛大春还凑近瞅了瞅，发现都是些健壮的汉子，虎口的老茧比脚底板都厚，那肯定就是吃刀口舔血这碗饭的马匪咯，毕竟，只有军人才需要斩首记功嘛。
环顾这空旷的战场，还是个遭遇战，没有追逐的痕迹，也不知这些家伙是饿疯了，还是自信心膨胀到失了智，想跟那些铁罐头唐军碰一碰，结果全栽到这。
看来，荒野的狼群，在这个冬季，是不用担心口粮问题了。
“这群本地的同行，本事不济也就罢了，就连运道都这么差，太丢人了！”
牛大春啐了一口，失望地摇了摇头，耻与为伍。
马匪好歹也占个匪字不是？刚出大唐来吐谷浑时，他一路上可没少跟这些家伙打交道，简直太没有礼貌了。
战场被打扫得很彻底，尸体上连个裤头都没剩，这让本打算搜刮点干粮的牛大春分外失望，总不能跟李逵一般，从尸体上割两块大腿肉烧烤吧？也没孜然呀。
好在路途也不远了，循着那些唐军走过的痕迹，也不担心隔着一座小丘，就与那军堡错过了。
干粮虽已耗尽，牛大春也并不着急，一人一马，依然以正常的步伐频率前行。
越过山丘，才发现无人等候，得，那就继续走。
也可能是这厮的尾行太过于嚣张，根本就是不加掩饰，再加上此地又是一马平川的雪原，被前方的唐军发现并不稀奇，待看清就一人一马时，即便那人高壮得吓人，骄傲的唐军，依然只派了一人一骑过来，其余人持弓弩在远处警惕。
“什么人？”
操着牛大春熟悉的语言，一人一骑缓慢靠近，是一个身着轻型甲胄，带着长枪与弓箭的壮硕男子。
牛大春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又扫了一圈远处警戒的十几骑，那马鞍上挂着的，不是血呼啦的头颅，又是何物？
他也根本懒得隐瞒身份，淡淡地道：“洒家牛大春，军爷可要为难与我？”
“……”
这骑兵心中咯噔一下，这要命的名字，可不兴瞎说啊！
但职责所在，他还是壮着胆子驱马走近了几步，仔细打量，目光扫过这壮汉，也扫过他身后那匹披着毯子的骏马，停顿片刻，才试探性开口:
“可是在千军万马中，单人突阵强杀吐谷浑左贤王的牛大春，牛大侠？”
“嗯？”
牛大春目光奇怪地看向那神情激动的汉子，这语气似乎不对啊，洒家在军中都有小迷弟了？
“哦？你听说过我的故事？”